连点气节都没有的曲守全，曲烟是真的一眼都不想看到了。
他，就该这么继续恨她。
曲守全却说：“小烟，我坐了整整一天的飞机才来这边，就是为了对你说这些话，求求你，求你就让我说完吧！我都不知道，我们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，你明明是我的亲生女儿，我却只能参加你的葬礼，你回来之后，我也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，要不是卓然安排人过来，我真的不知道，不知道我的女儿竟然还活着……”
他说着，语气里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，而且，竟然也有三分真挚在里面。
这让曲烟始料未及。
首先，她就没有想到，为了让她消气，季卓然准备的后手竟然如此狠辣；
其次，她也没有料到，曲守全看着这样子，竟然是真的有那么一丝丝后悔的味道在里面了。
毕竟有些东西，是演技怎么演也表演不出来的。
但是曲烟看着眼前这个沧桑的，已经有半头白发的老人，却还是冷笑一声：
“你早不后悔、晚不后悔，偏偏这个时候说这些话，曲守全，你真当我不知道，对你而言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？你或许真的后悔了，可是按照你以前的个性，没有利益的事情，还会让你低三下四跟我道歉这么卑贱的事情，你一定不会轻易做，你想说话可以，我也让你把话说完，不过，你别指望你会实现你的目的，如果我真的原谅了季卓然，我也绝对、绝对会告诉他，不要如你的意，你说，到那个时候，他是听我的，还是听你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老头子的话？”
听到这话，曲守全眼中闪过些许惊愕。
他脸色变了变，但是随即又切换回了此前道歉慈父的状态里，随即说道：
“小烟，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，卓然没有说给我什么，只是我自己真的觉得，我都已经老了，经不起这么再跟你闹矛盾了，你走之后，我也真的是很后悔，我现在都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，这个时候，我才发现，亲人，其实才是最珍贵的东西，你看看我的头发，都已经半白了，我老了啊，我真的变了，人年纪大了，就是会更加在意自己的亲人。”
“呵呵。”曲烟冷笑一声，不置可否。
刚刚曲守全脸色变了一下，她才有那么一点找回以前的他。
那一瞬间，她有一种自己的青春都回来了的感觉。
果然他还是他。
只是刚刚那一瞬间，他权衡了利弊，还是选择了相信季卓然，而没有相信她的话。
毕竟，现在这要他帮着季卓然道歉的情况，其实也已经说明了很重要的一点——季卓然，其实并不听她的话。
男人没有主见不好，但是男人太有主见，对于女人来说，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多好的事情。
“小烟，我都知道，其实你离开之前，都已经原谅了小凝，那你怎么就不能原谅我呢？我也是你的亲爸爸啊！”
曲守全见她不为所动，又端出曲凝的事情来。
但是他怎么能和曲凝比呢？
在她最艰难的时候，是曲凝站出来，陪伴了她。
虽然曲烟也清楚，曲凝之所以这么做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凌盛的原因。
但是，她毕竟是做了，毕竟是带着萧遥，去看了那个时候产后抑郁的她。
当年的事情，曲凝的确也有对不起她，但是曲凝毕竟也付出了代价，而且，最开始做换身份这个决定的时候，她也不过是一个孩子，她又能有什么选择的权力？
所以，曲凝多多少少也有无辜，但是曲守全，绝对不能用“无辜”这两个字来形容。
他就是坏透了！
曲烟不想再跟他争执曲凝这个问题，只说：
“你跟曲凝不一样，不要再提她。”
现在的曲凝，在离开曲守全，又多跟凌盛接触之后，明显变好了很多很多。
“好好好，那我不提小凝就是了，小烟，我只是想说，过去的事情，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，我也非常愿意去弥补我的过错，我知道，现在说什么你都无法接受，可是这些话，我也必须说，因为……我说这些话，不是为了我自己的面子，而是为了，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，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了，但是你还有非常美好的未来，只要你愿意敞开心胸，接受当下这一切，你就可以非常幸福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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