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了之后很久，洗手间里的两个女员工都噤若寒蝉。
她们等了片刻，才终于一前一后打开门走出隔间，随即相视一眼，其中一个短发女说道：
“刚刚那是曲总的声音吧？她怎么哭得那么快？”
“不知道，不过，她估计对我们的声音也不熟悉，没事儿，放心吧，她既然都已经那么说了，这次应该就不会追究了，我们赶紧回自己的位置，好好做事，事情做好了，她总没办法为难我们。”另一个长发女赶紧说。
“好、好。”短发女慌忙的说着，赶紧离开洗手间，也回自己的工位上了。
她们真是倒霉，公司里这么多人谈论这件事情，偏偏就她们两撞在了曲烟的枪口上。
好在……这一次，曲总没有为难她们。
而回到位置上之后，这两个人，也不赶紧把自己之前在洗手间的经历，在办公群里面告诉了其他的同事。
一时间，公司的风气又是严肃了不少。
晚上，曲烟照旧是回到了曲凝的家里。
“我不会给你开门了。”这一次曲凝都已经习惯了她的突然来访，开口不善道。
“嗯哼。”曲烟却一点都不怕。
果然，曲凝还有下半句，“大门的密码是123123，你以后自己开门。”
她门上都是智能锁，有个固定密码就能开门，实在是方便。
“知道了，多谢，”曲烟说着，进入房间，一把抱起了正在地毯上练习爬行的萧遥，抬手又摸了摸她的小脸蛋，然后熟练的问道，“今晚上吃什么？”
“吃核桃，”曲凝说着，指了指曲烟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，“你怎么了，哭过就算了，还哭得这么厉害？”
曲烟却异常冷静道，“没事。”
“这还没事？你当我傻啊？”
“以前可能有点事，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。”曲烟开口说道，语气竟然比之前轻松了不少。
哭过之后，她感觉那个曾经的自己，好像回来了一般。
她好像放下了过去的一些东西，又能够轻装上阵了，
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，但是，她感觉自己好一点了。
“是吗？”曲凝还是将信将疑，但是看着曲烟的表现已经好了一些，于是她还是说，“一会儿我叫阿姨煮个鸡蛋给你敷眼睛，哭得这么厉害，被下属看到了可怎么办？”
“再看到什么东西，知道我再多丑事，他们也还是我的下属，只是来帮公司做事、给自己赚钱的人而已。”
曲烟轻轻松松的回答道，一点也不把那些下属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。
曲凝看着她这么灵醒，一时间也有些惊讶。
这姐妹到底是遇上什么事儿了？怎么突然之间这么通透了？
而曲烟这会儿，还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问萧遥，
“遥遥，小姨现在丑不丑？”
萧遥已经能听懂一些话了，笑着摇摇头，然后用咬字不清的呓语说道，
“小姨，不丑……小姨，美。”
说着，还伸手摸了摸曲烟的脸。
“哎，真乖，”曲烟被萧遥给逗笑了，还问曲凝，“听到没有？遥遥都说我美！”
曲凝看着她这么得意，忍不住泼去一盆冷水，
“那当然了，你现在的眼睛肿得跟小猪佩奇一样大，遥遥当然看着你觉得美，她眼里，就是小猪佩奇最美。”
曲烟回道，“你就嫉妒我。”
“谁嫉妒你了？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模样。”
两姐妹正拌嘴，忽然，曲凝的手机响了。
她拿起电话看了一眼，表情有片刻的僵硬，然后才对曲烟说：
“是爸打来的电话。”
曲烟一愣，随即想起了此前在夏威夷的时候，曲守全对她说的那番话。
他说，他这一次，要做一个非常凶险的手术……
他说，不必恨他，死亡和疾病，自会惩罚他……
一时间，曲烟感觉自己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。
而曲凝这个时候，已经接起了电话。
毕竟曲守全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她了，而且，他的精神状况，现在看起来也稳定了不少。
这一次，曲守全打来了一个视频电话。
曲凝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，笑道，“爸，你打电话来什么事？”
电话那头的曲守全看着状态还不错，他染了头发，现在又是一头黑发，精神状态也看着还可以。
他穿着一身西装，显出了几分曾经的商场老总的模样，开口说道，
“我想看看遥遥，也看看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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